第90章 纪念家公诞辰一百周年
小时以后,家公准会一头细汗地出现在我眼前。他伸出温暖的大手,摸摸我的额头,再探探我的脉搏,嘴里问长问短。同时,从他怀里掏出或香喷喷的,或凉冰冰的药物,不是溥在额头,就是塞进腋窝。这时,不用他吩咐,我母亲及时地递给他一只拳头般大小的青花瓷杯。家公接过,走向床后的米桶,亲手盛满一杯米,又回到我面前,然后解下他系在腰间的那条青布围单,包上青花瓷杯,系紧,俨然如今的印把子状。他用右手举了,朝着我的面,一圈连一圈地轻轻晃动,嘴里吐出丝丝的声音。然后揭开,瞧瞧青花瓷杯里的米粒,判断出我背着父母下河游泳的地方。没有出现过一次与事实不符。他又用青布围单重新包裹好盛满米粒的青花瓷杯,放在我的枕头底下,叮嘱两天两夜不许移位。他每次都会交代我的祖母,两天过后,将青花瓷杯里的米用茶罐煨成饭,让我一餐吃了,退烧除热,康复如前。家公用这种办法,灵验地一次次医好我的感冒发烧。迄今我仍未明白,他用的是那种医术。 还有比这更神奇的。千百年来人们用“手到病除”赞美华佗的高明医术。以我的切身体验,我家公的医术比“手到病除”的华佗还略胜一筹。因为他无需与病人面对面的伸手把脉,也能治病除疼。那是1965年深秋,在汉寿县二中就读初一的我,先是左脸肿大,校医为我打针下药,不但未收到疗效,右脸也随之肿大起来,一下成了全校有名的猪八戒。前三天,我克服疼痛,坚持上课,到第四天连水也咽不下,成了卧床不起的重病号。班主任设法带口信给我家里。母亲风急火急赶到,送我进县医院治疗,一星期过去,仍不见明显好转,成天疼得叫爹喊娘。母亲对我说:“看家公能不能治好这号怪病。”她把我托付给同学护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