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情书(下)

发觉李忘生居然还没起床才意识到大事不妙。那一回李忘生烧到三十九度,意识迷糊四肢酸软,整个人无知无觉地在被子里缩成一小团。谢云流就坐在床沿给他端水喂药送粥。

    那时候谢云流也道了歉。他说,师弟,让你跟着我受罪了。

    李忘生记得自己当时说没关系。

    李忘生是真的觉得没关系——二十出头的年纪,爱情压倒一切,rou体上受点折磨根本无所谓。他明明早该过了被爱情冲昏头的年龄了,那为什么他此刻凝视谢云流的眼睛,还是最想说没关系。

    然而天要下雨,人要长大。李忘生右手抵在对方胸口,感受着那种不同寻常的热度,一时间也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推下去,斟酌着开口:“……师兄,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开门早的药店,给你买点退烧药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谢云流不肯放过他:“烧得又没多厉害,哪里就用得着吃药了?”

    随后他又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对方的:“师弟,你让我出一身汗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至于用什么方式出汗,则完全是无须多问的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李忘生来不及细想提过的分手是否已经效用全无,就被牢牢禁锢在对方怀里,任由谢云流低下头亲他的额头、鼻尖、嘴唇,一路向下,然后是脖子、锁骨、胸口,好像沿着一条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轨迹在走。那种湿润的痕迹拖了很长,敞露在空气中,被室温那么悠悠地一浸就更加明显。他想把人推开,伸出手的一瞬间却不自觉地变成揽住对方的后颈。其实每次做这种事,李忘生都最喜欢前戏的这个环节,令人有种被怜惜的体验,哪怕在这种分手的边缘,也能让他觉得无比动容。

    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被谢云流高烧的体温烤得头脑发热,还是谢云流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