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感觉跟着什么走
下来……这种“感觉”的过于自信不能不让我奇怪。在这样的感觉生物面前,当你指出西方文明的殖民扩张曾使非洲人口锐减三亿,曾使印第安人丧命五千万,比历史上众多专制帝王更为血债累累,这些毫不冷僻和隐秘的史实,都会一一遇到他的拒绝,嗅一下就嗤之以鼻:骗什么人呢?他即算勉强接受事实,但用不了多久也会情不自禁地将其一笔勾销——他的“感觉”已决定他接受什么事实,同时不接受什么事实。这种近乎本能的反应,就算拿到西方的编辑部大概也只能让人深感迷惑吧? 这一类感觉分子现在不愿行万里路搓麻与调情已经够忙的了,更不想读万卷书能翻翻报纸就算不错,但他们超经验和超理性的双超运动之后,感觉并没有更宽广,倒像是更狭窄;不是更敏锐,倒像是更迟钝。一些低级的常识错误最容易弹出他们的口舌。 眼下关于文学的消息和讨论,越来越多于文学本身。一些人在不断宣布文学的死亡,好像文学死过多少次以后还需要再死。一些人则忙着折腾着红利预分方案,比如计较着省与省之间、或代与代之间的团体赛得分,或者一哄而上争当“经典”和“大师”,开始探讨瑞典文学院那里的申报程序和策略。与此同时,冠以“文学”名义的各种研讨会上恰恰很少有人来思考文学,尤其没人愿意对我们的感觉偶尔恢复一下理性反省的态度——谁还会做这种中学生才会做的傻事? 其实,九十年代很难说是一片感觉高产的沃土,如果我们稍稍放开一下眼界,倒会发现我们的一些重要感觉正悄悄消失。俄国人对草原与河流的感觉,印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