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Click时代的文学
干过么?数得上的区别恐怕只在于:原始人那里文学、音乐、绘画、戏剧等等现场性的“多位一体”,在漫长历史之后变成了荧光屏上远程传输的“多媒体”。添入一个“媒”字,费了我们数千年工夫。 以上是我在去年海南一个座谈会上的发言,据说后来还被人载述发挥,并引起过报刊上的讨论。当然,我这样说并无信而好古之意,只是觉得所谓这世界常常“旧”中有“新”,如再旧的原教旨主义,也必出自今人们新的选择、新的阐释、新的建构。这世界也常常“新”中有“旧”,如再新的现代主义或者后现代主义,也无法剔净刮光自己体内旧的传统资源——包括旧而又旧的文字符号,还有旧而又旧的基本形式逻辑。 似乎茹毛饮血的click文学,只不过是“新”“旧”难以截然两分的又一例证。眼下,我被告知已进入一个新世纪了,人都在变,包括长袍换西装,轿子换飞机,小妾换小蜜,皇帝换总统,长寿仙丹换基因工程,如此一来文学焉能不变?但文学的内容、形式、传播技术如万花筒无论如何多变,筒内的人生、人性、人道三原色恐怕又是变不到哪里去的。人,人呵人,只要还是既个体又群体的文化生物,就免不了人际之间沉浮冷暖的各种处境和喜怒哀乐的无限情感,就免不了表达情感的文字。这些文字有的是哈欠,有的是鲜血,当然也铁定无疑。 天不变道亦不变,人不变文亦不变。在我们还没有变成机器人和三头六臂之前,click文学可能是我们有些眼熟的新面孔之一。 1999年3月 *最初发表于1999年《海南日报》,已译成法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