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章



    没被打死,被打出血也不错,松衡铭悻悻地想。

    松家分宅的宅院尤其大,除了松万林常在的北边,另有三方独院。松衡铭独自住在西边,与北院相隔两汪人工湖,回去刚好经过正门。

    保镖在前面驾车,松衡铭侧着脑袋出神,手指来回摩挲碎裂的相机。

    碧蓝的湖水威胁余晖,与树荫缝隙中被抛弃的暮光一起,刺穿车窗,朝他脸上逃命奔来,灼伤眼角、额头、眉骨处累积的旧伤。

    不爽。

    纵火闹剧带来的愉悦感渐渐消失,身体肌rou开始一寸一寸扭紧,颤抖,痉挛。

    松衡铭呼吸逐渐急促,愤怒烦躁接踵而至。

    被谢鸢尖利指甲刮伤的伤口痛意已经消失,他又开始回忆小时候被他父亲打碎骨头的痛感,什么时候能再体验一次。

    椅背时不时被人踢打,司机放慢车速,扭头往后看,不出所料,少爷趴在车坐上轻微抽搐,胡言乱语。

    他紧闭双眼,腮骨紧绷,嘴唇快被咬破,喉管溢出猛兽困顿时不满的撕扯声。

    “没死,太坏了,弄不死。”

    松衡铭脑袋埋在车座里,声音闷闷的,时不时发出诡谲的笑声,“我好坏啊,比他们都坏,会有和我一样坏的人吗?”

    “我会爱死他的。”

    和松万林爱那些荡妇一样,和爷爷爱mama一样。

    “爱死他,爱死坏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