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是不是张仲景天生自带的香气,并不浓烈馥郁,反而清淡怡人,似兰又似菊,分明清高脱俗,又带着些土壤特有的气味,引得自小便在乡野田地爬来滚去的华佗忍不住多嗅了一嗅。

    张仲景正握着华佗的手学写那个“机”字,冷不丁身前凑过来一个毛毛糙糙如路边儿小野狗似的脑袋,鼻尖对着他的颈子拱来拱去,还似有似无地蹭着他的下巴,好似往这小公子的胸口里塞了一团毛团子,直叫他心痒痒,不禁紧紧握了一握。

    那力道对小乞丐来说不算重,好在将他的心思拉了回来,发觉自己着实往人家身上凑得太近了,想着这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好干净,恐怕是要嫌他,连连往后退了。

    好在张仲景面上没显出什么来,反倒捏着他的衣领子将他捉了回来,认认真真地看着他:“好好写完。”末了又添了一句:“写完有点心吃。”

    他这么一说才真的把华佗的兴趣勾起来了,小乞丐连连点头,张仲景看着那一双发亮的眼睛,反倒略略移开视线,轻轻地咳了一咳,才重新握了笔教他。

    华佗虽不爱读书写字这档子事,然而脑子转得快,不多时也写出了几个有模有样的字形,虽说字体歪歪扭扭的,也能叫人勉强辨别出来。华佗第一次习字,倒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个儿写出来的了,撂了笔便伸手去摸——确是他写下的,那未干的墨迹还沾到了他的手上。

    小乞丐平日里随意惯了,下意识就往自己身上抹,忽而又想起来自己还套着张仲景的好衣裳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,倒是张仲景牵了他的手,又拿出一条素色的手帕子来细细地给他擦。

    那手帕子不知是用什么细致的料子做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