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
运,就不管一切地快马狂奔吧,永远不要停步。隐入云层的太阳露出脸来,遥远的地平线的灰白色呈现出金黄色,似一根金色的琴弦。她看着,双目一耀一灼,朝马屁股挥拳,赤马扬蹄,似离弦的箭,朝那遥远的金线驰去。身着军服的她似一团绿色的火焰,扑进广袤的大草原。当她和甘家煌并辔立马时,站在了一望无边的托林海子前,一旁是入云的雪山。 她的两眼发潮,嗓子发痒,她真想放声歌唱…… 早啊—— 草地、海子! 我们年轻的军人, 海角天涯行。 我们走到哪里, 哪里就留下一片绿荫。 一阵调门不准却音域浑厚、饱蘸激情的歌声响了。是甘家煌在唱。史莹琪听着,竟激动得不能自已,两眼噙泪。 好啊—— 大山、雪岭! 我们年轻的军人, 志在四方行。 哪里有我们的足迹, 哪里就刻上我们的心…… 她也放喉歌唱。歌声在茫茫草原、浩渺水面、莽莽雪山振荡,飞向苍穹。两个年轻军人朴实的歌如大地之魂,唱动唱暖了史莹琪惆怅的心。一时里,她觉得甘家煌也并不赖,是她信得过的终身伴侣。 新婚夜,甘家煌抚摸她说:“莹琪,我爱你,爱这大山海子,像大胡子院长说的那样,已在这儿选好了坟地。你跟我结合,不恨我不后悔么?” 她落泪:“人生没有后悔药可吃,但求你我真诚相爱,白头偕老。”人生无悔,人生如梦。 此刻里,在这高大森严的教堂内,听着那持重、沉缓、击人心扉的钟声和牧师那歌唱般的祝福